七瑾

横扫生命,做回尸体

退休杀手钟离先生的重组家庭8

有关钟离,胡桃,魈的亲情向文,有日常,也有正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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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包括冰激凌和魈成为杀手的原因




去整点冰淇淋

  夏天到了,天气热起来了。

  空调成了胡桃最亲的人。只要一回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然后一脸满足地瘫倒在沙发上。

  钟离和魈似乎并不怕热。在外面的地面滚烫到足以煎鸡蛋的时候,两个人却能怡然自得的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坐在没开空调的家里喝茶读书。

  胡桃看了眼自己的小短裤和小吊带,逐渐停止了思考。

  大概因为石头和木头都不怕热吧。

  就算家里有两个不怕热的怪胎,可胡桃依然是个怕热的普通人,避暑降温的东西是每一样都要备齐的。一到周末她就买来了一兜冰激凌,并撒着娇让魈帮忙去买了几个西瓜。毕竟她一个弱女子,还是没法把那么多东西带回来的。

  钟离回家后看到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和满地的西瓜,在短暂的震撼后很快镇定了下来。

  “胡桃,冰激淋和西瓜一次不要吃太多,夏天暑气太盛,吃太多凉东西会激坏身体的。”

  “知道啦知道啦。”

  胡桃四仰八叉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手里端着一盒冰淇淋,一边吃一边应着,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罢了,随她去吧,也不小的人了,心里应该有数。钟离无奈扶额。

  当第二天钟离发现冰箱里的冰淇淋少了一半时,他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不吃冰淇淋,觉得它太甜又太凉,吃完总觉得不大舒服。魈,应该对杏仁豆腐更感兴趣些,他昨天放进冰箱里的杏仁豆腐今天就已经没了。

  胡桃……

  果不其然,下午很早的,两个人就回来了。只是胡桃却脸色苍白,进门后心虚地朝钟离嘿嘿笑了一下,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厕所。

  钟离和提着胡桃书包进来的魈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胡桃昨天到底吃了多少冰淇淋?”

  “不知道。今天上午就在不停跑厕所了,硬撑着不肯回来。”

  “……”

  胡桃第二天请了假没去学校,直到第三天才能正常吃饭。当然,冰淇淋是不能再吃了,最多也只有常温的绿豆汤。

  但胡桃还是馋。她记起之前还有一半冰淇淋,偷偷打开冰箱看时,却发现那些冰淇淋已经不见了。

  那些冰淇淋能去哪儿呢?吃了?还是扔了?

  刚从厨房走出来,胡桃便看着魈拿着一个雪糕袋子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当晚,胡桃就跟钟离抗议着要吃冰淇淋。

  “为什么你们都能吃就不让我吃!我现在已经好了。”

  “可是你吃多了又会闹肚子。”

  “可是我那天真没吃多少,就吃了两个而已。”

  但冰箱里至少少了四个冰淇淋。

  钟离看了眼,少年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那天有些好奇,就尝了两个。”

  后来冰淇淋还是买回来了,只是胡桃吃的量被严格控制了。没办法,要爽快,但也要顾及身体啊。

  

  

手枪

  钟离一直记得把魈从梦魇那里救出来时的模样。小孩猫儿似的蜷缩在他怀里,轻的像根羽毛一样。金色的眼睛倒是漂亮通透,可是没一点灵光,木偶似的,看着让人有些害怕。

  归终倒是喜欢这孩子。没手术也没研究的时候,她就坐在小孩窗前,或者削些水果,活着念念故事。钟离一度对她念的故事是否正常表示怀疑,但仔细看看,确实只是一些普通的故事书。

  “我以为你会给他讲些分尸断肢之类的,毕竟那些东西你很熟悉,不用看书也能讲出来。”

  “怎么会呢,这么漂亮的孩子当然要听些阳光向上健康积极的故事啦,这样以后才能长成善良可爱的人呢。对不对啊,魈?”

  小孩对归终的话并没有反应,一直机械地盯着天花板。

  “那就祝你的童话启蒙能起效吧。下午还有事,我先走了。”

  “别忘了抽空联系个愿意收养魈的清白人家。”归终的声音让钟离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他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好。”

  钟离明白,魈是不能放在组织里养的。他们是杀手,黑道医生,可没精力照顾一个有心理创伤的小孩。比起放养这孩子,让他莫名其妙的死在黑帮火并中,或是长成一个跟他们一样的混蛋,还不如找个普通人家平平安安的长大好。

  联系一个满意的人家稍微废了点力气。虽然魈生的秀气漂亮,但严重的自闭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收养的人,仔细调查后发现竟然是个炼铜的变态,如果不是钟离拦着,跟着同去的归终差点就用手术刀插爆了那人的脑袋。

  “干脆就不找了,就留在我的医院,我来养他好了。”回了医院,归终还是气鼓鼓的。一路上她嘴巴没停过,一直在骂那个变态,快走到魈的病房时,她的声音却突然小了下来,可依旧是一脸怒气。

  “然后再培养一个会制毒善杀人的黑医生?”

  “我会送他去普通学校学正常的东西。”

  “你能保证每天接送他上学时时都盯着他吗?如果不能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在阴沟里找到他的尸体。”

  “……”

  “我们的仇家太多了,他们只是不敢动你。但魈不一样,如果他留在这里却没有自保手段,会是那些人最好的发泄目标。”

  归终眉头紧蹙,那双向来天真又冷酷的眼睛显出一丝难过与不舍,但只一瞬,她又恢复了游刃有余。

  “你再费费心吧。魈,我们回来喽,这次给你带了杏仁豆腐!”

  钟离知道,归终舍不得送走魈。但与其说她舍不得的是魈这个人,倒不如说她舍不得的只是孩子所特有的天真与纯净。哪怕魈从来不笑,也不和人交流,只像个精致的人偶似的发呆,但他澄澈透亮的眼睛,没有老茧的小手,都暗示着他还没有染上肮脏的血迹。无论晚上亲手制造过多少鲜血与黑暗,只要能在白日里看一看这干净的小天使,再多罪孽似乎都能被他金色的眼眸洗刷干净。归终喜欢陪着魈,钟离也喜欢。

  可以的话,钟离愿意整日整日的坐在魈的床边,看阳光从窗里暖洋洋的洒进来,把自己整个浸泡在干净又温馨的泡沫里。

  但白纸在墨水里总是要被染黑的,如果他们想保住这抹白,就只能把他送走,然后把这白当月光似的存在心里,每一个快要沉沦的黑夜就拿出来看一看,好叫自己不会彻底迷失。

  再怎么舍不得,也留不得。

  

  虽说过程有些艰难,但最终还是找到了适合的人家。男人是一名公务员,女人则是一名钢琴教师。见面时,女人温柔将魈揽进怀里,细细端详了小孩的手指,对钟离笑着说:“这孩子有一双适合学琴的手。”

  “放心吧钟先生,我们夫妇俩没有孩子,会把他当亲生孩子对待的。”

  旁边,女人认真地听着归终讲着魈的各种习惯,不时还将一些重点记在小本子上。魈抓着女人的裙摆,小脸上显出一点好奇的神色。

  “麻烦了。”

  钟离没有像以往一样办完事立刻离开,而是坐在一旁听着归终絮絮叨叨地交代完。魈听两人说话听了一会儿便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起来,这个简洁温馨的小屋明显比雪白枯燥的病房更有温度,小孩趴在沙发上摆弄着窗台上的含羞草,见到叶子在触碰后闭上了,立刻张着小嘴,震惊得不知所措了。钟离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他闭上眼睛,开始期待起小孩长大后的样子。如果自己能活到那时候,说不定能看见魈穿着燕尾服在舞台上演奏钢琴的模样。聚光灯会照在少年的脸庞上,他沉醉于音乐之中,如一只与暴风骤雨搏斗时的海燕一般坚韧而美丽。

  

  钟离知道,自己不能再和魈有瓜葛了,这样只会给这个普通的小家带来危险。他和归终用各种手段抹除了和魈的各种联系,但偶尔,还是会在路过那件外壁爬满爬山虎的小屋时略微放慢脚步。当钟离听见屋里传来简单的练习曲或是低低的笑语时,他总是很安心。

  甚至有一天,他听见屋里传来了一个清亮干净的童声。他不由得停下脚步听了好一会儿,终于确认那是魈的声音。跟他想象中一样,好听得像雪地里摇响的铃铛。

  那天他走路时的脚步都轻快不少,归终知道魈开口说话后像个小女孩一样开心得在屋子里转圈圈。

  “好像听魈唱歌啊,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让他去学吉他,那种弹吉他唱民谣的男孩子真的好帅!”

  “那你可得努力活到那一天喽。”

  钟离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归终。

  

  火灾来得十分突然。

  钟离在得知魈的养父母家失火的消息后,连脸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擦净,就扔下了还没处理干净的任务目标赶了过去。

  线人报告说是煤气爆炸引起的失火,可哪会有那么简单?凭着杀手的直觉,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那对夫妇和魈的脸在他面前反复浮现,他心里越发着急,几乎把油门轰出火来。

  拜托了,拜托了,希望还来得及,他还能救下他们。

  小屋被火焰熊熊包围,爬山虎和含羞草早化成了灰,火光照亮了半个夜空。钟离跳下车后直冲进火场,不顾高温与火焰,急匆匆地寻找着还活着的人。

  被割破喉咙的男人圆睁着眼软倒在卧室门口,女人趴在化妆台前,额头上有一个圆圆的洞。

  魈呢?魈在哪里?

  钟离的心跌到谷底,他大声地喊着魈的名字,浓烟呛进喉咙,引起不断地咳嗽。终于,他听见床底传来一声细若蚊蚋的呼声。钟离用力掀翻了床,发现了蜷缩在床底角落几乎昏迷的魈。

  魈并没有受多重的伤。那对夫妇在意识到家中有人闯入时便立刻让魈藏了起来,袭击来的十分迅速,两声枪响,一根火柴,一声爆炸的巨响,温馨和平的生活便一去不复返。他们不明不白地熔化在火里,连一声争辩或疑问都没能发出。

  魈醒来后便没说过一句话。但那双眼睛并不想之前那样空无一物,而是像刀一样寒冷了。

  归终还是常常去看魈,只是她经常在门前徘徊许久都不进去,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魈抱着膝缩在床上时,她总会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钟离比以前更忙了。他像是不用睡觉似的,日夜都在整理情报,调查人员。两天之后,他锁定了纵火的凶手。

  那是一场迅捷而残忍的行动,除了他们的头领,那个据点里一个活口都没留。被抓住的男人面目狰狞,状似癫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杀对人了,他们果然是你重要的人。怎么样,看着亲爱的人死在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怎么样?你理解我爱人被你杀掉时我的心情了吗?你理解吗?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如果不是你经常在那里停留,我都没注意到他们呢。这可是你一手造成的悲剧啊摩拉克斯!”

  “你爱人的事,只是我接到的任务。”钟离举起手枪,对准了男人的眉心,“如果你有怨,大可来找我报仇,但你万不该伤害无辜的人。”

  砰!

  枪声响起。

  

  钟离满身疲惫地来到医院时,发现魈竟然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男孩拉着他的衣角抬头看他,眼睛亮的骇人。

  “钟离,叔叔,您知道那天纵火的人是谁吗?”

  “我知道。”

  “您能带我去见他吗?”

  “可以。但你要告诉我,去见他做什么?”

  “报仇。”

  

  钟离带着魈来到了地牢。

  那天他并没有杀死男人,只是在他的肩膀上开了一枪。现在锁链穿过那个枪孔将男人锁在墙上,但他依然如野兽般地叫骂着。

  “你看,就是他。”钟离把魈领到男人面前,“告诉我,你要怎么办?”

  男孩发起抖来。忽然,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看见了别在钟离腰间的手枪。他立刻伸出手去想把手枪扯下来,钟离只是静静站着,任魈毫无章法地撕扯着。男孩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喉咙里发出小兽般地嘶吼,最后他生生把手拽伤了,手枪套扯烂了,才将枪拿在手里。拿到枪后,他颤抖着举起抢来对着被锁在墙。上的男人,可是瞄准了许久,也没有开枪。

  钟离在他身后蹲下,握住了魈不断颤抖的手。

  “想好了吗?”

  他听见男孩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呜咽。

  “开了枪就回不了头了。”

  男孩还是没有应声。

  钟离垂下眼眸,将男孩的手指移到了扳机上。

  “按这里开枪,你自己选。”

  他的手刚松开,便听见一声枪响。

  魈不再颤抖,他的泪珠挂在鼻尖上,眼神冷漠得像个真正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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